“……”
实在让人有些没眼看,连前来搭话的人在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应该回应些什么。
“之前居住过的地方?噢, 我确实不太清楚,或许是伦敦,或许是威尔士, 这又有什么重要的呢?总之她打算留在哥谭, 这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布鲁斯转过身,又和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酒杯碰了一下, 玻璃高脚杯接触发出清脆的声音:“当然,就住在我家,没什么不好的——除非她更愿意住在自己找到的地方。”
这幅几乎要冒出粉红泡泡的模样足够让任何一个曾经和他传过绯闻的人咬牙切齿。来闲聊的那个人很明显也被他的态度吓了一跳:“莫非你是打算……噢,老天。”
“不管你在猜测些什么,我的答案都是‘当然’。”
布鲁斯说:“我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自己做出过更正确的决定。”
“那……那你的养子呢?他怎么看?这么重要的事总归要和其他的家庭成员沟通一下……”
“你说迪克?噢,他没关系,他肯定不会有反对的意见。”
布鲁斯随口说道:“而且他过不了多久就要出去读大学,以后应该很少回家,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不需要征得他们的同意。”
对方:“……”
这已经是让人鼓励不起来的暴言了。
更远的角落里,有几个人互相交换了眼神。
纵横社交场的派对浪客突然被拿捏固然是个值得大家八卦闲谈的好话题,但倘若对方根本不是人类而是魔女,在一些魔术师的眼里就是个恐怖故事了——韦恩家虽然没有传承的魔术师,但灵脉条件格外优越,让人很容易猜想到这是“魔女为了进一步掌握哥谭而进行的狩猎”。
他们虽然在暗地里掌握着这片土地的神秘,但却没有在哥谭建立之初就一举夺得这片城市当中所有的好位置——让韦恩家族的先祖占据了一块灵脉本身就已经是失策,但毕竟这个家族当中不出魔术师,如今这一代更只剩下了布鲁斯·韦恩一个人,就算还有一个养子,也难掩凋敝的趋势。
然而在有魔女图谋的情况下,一切就又都变了样子。
最好的灵脉,最好的土地,以及对于魔女而言或许很不错的“素材”——这一切都会极大威胁到他们对于哥谭神秘世界的统治,而如果想要破解这一切,最好的办法就是在魔女彻底掌控这片土地之前提前做掉那个对此一无所知的愚蠢家伙。
“啊,恶意。”
诺克斯眨了眨眼睛:“清晰又新鲜,指向了你。”
“……和之前那些不一样?”
布鲁斯问。
他们两个人凑得很近,如果不论聊天内容的话,简直像是情侣之间的低声呢喃。
——然而交谈的却完全是杀与被杀的话题。
“嫉妒和杀意是完全不同的情绪,我当然分得清楚这两种。”
诺克斯一扬眉毛:“杀不死我就去试图杀死与我有关联的普通人,你们人类向来擅长如此。”
他没法反驳这个,而诺克斯很快又问:“姑且先提醒一下,你不打算改变计划吗?如果还像现在这样在明面上和我相处,你大概要不了多久就会迎来一轮接一轮的暗杀。”
毕竟相比于很难杀的魔女,干掉一个普通人实在成本很低——当然,阔佬韦恩先生可以给自己请很多保镖,甚至申请人身保护令,但魔术师可以有无数种方法将诅咒指向他,在他与魔女建立起联系的那一刻,这种结局就成了必然结果。
毕竟比起方法(how done it)和犯人(who done it),动机(why done it)对于魔术师来说才是最关键的要素。
布鲁斯垂下头,直视着诺克斯的眼睛。
他最近开始注意到,在确认自己具备一定精神抗性的情况下,他并不讨厌与对方对视。
“你不会放任这一切发生。”
他说:“不是吗?”
“当然。”
诺克斯表情轻松地笑了笑,语气当中却包含森然的杀意:“随意对别人的人类动手,不如直接被送到地狱里去给恶魔充业绩。”
“……也最好别直接犯法。”
“啧。”
“怎么?你之前答应过的。”
“你们人类可真麻烦。”
诺克斯顿了顿:“不,单指你,尤为麻烦。”
诺克斯在他的手中伴随着音乐转了个圈,表情显得轻松从容。布鲁斯在说那些话的时候,诺克斯也在心里一句一句地吐槽,虽然他看上去是一幅中了魅惑术一般迷迷糊糊的模样,但其实心里却完全不是这回事。
他在很认真地评估眼前这些人的微表情。
又一支舞结束以后,布鲁斯·韦恩松了松领带,状若随意地走向了一位青年——对方是在场的这些人里表现得最为紧张的一位,在冷气开得很足的舞会现场里,他竟然很不合时宜地用手帕擦了好几次汗。
诺克斯的魔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