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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潜入(h)(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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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圆有整整半面墙的护肤品,每晚入睡前她都会花上半小时深度护肤,对护肤品的摆放和取用有一种近似强迫症的执着,瓶瓶罐罐必须严整收纳在柜子里,用多少拿多少,用完当即归位,像玩桥牌游戏一样严谨。

坐在梳妆台前敷面膜时,镜子倒映出了谢斯礼修长清峻的身影。他坐在床头看书,康德的《判断力批判》,德文原着,难啃的硬板砖。

和她的习惯异曲同工,只要工作不太忙,没有其他事情打扰,每晚睡前他都习惯抽出半小时时间阅读,阅读范围并不局限于金融,也包括文学创作和社科史哲。刚结婚那几年,谭圆对他的书单产生过好奇,拿起来翻了翻,很快又放弃了。她本科学的是数学,思维偏理性,几乎没有什么文艺细胞,她理解不了普鲁斯特为什么要花费几千字啰啰嗦嗦描述睡觉的事,也不懂《小径分岔的花园》究竟是想表达什么。

他们总是这样,相似又充满了不同。

初叁的夜晚,离开谢宅回到自己家,生活又恢复了死水般的沉寂。

不知是否是新年更替带来的感伤,看着镜子里自己被面膜包裹的脸,谭圆破天荒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时光飞逝之感。

这是她嫁给谢斯礼的第十四年,一个女人的生命中会有多少个十四年?

“这几天……”谭圆张了张嘴,试探着说,“妈一直在催生。”

他从拥挤的油墨字中抬起头,看向镜子里她的脸,黑色眼珠有一种一眼看透人心的犀利,却妥帖地包裹在优雅皮囊下,冷淡又彬彬有礼。停顿几秒后,他宽慰道:“我会跟她说清楚,你不用在意。”

同床共枕十四年,她不信谢斯礼听不出她这句话的本意是邀请。可他毫不犹豫地解读成了抱怨,还给出了解决方法和安慰。成年人的对话崇尚点到为止,如果她还是从前心高气傲的性格,就该适时保持沉默,为自己和别人保留几分体面,但是……

熄了屏的手机还摆放在梳妆台上,谭圆看着手机屏幕上淡淡的指印,深吸一口气,说:“沉绩联系我了,除夕夜那晚。”

一招险棋,剑走偏锋。

她渴望他接招,做出任何一个听说妻子红杏出墙的丈夫该有的反应,尽管谭圆知道这种渴望只是奢望。同床共枕十四年,就算十四年来同床异梦,她也远比自己想象的要了解这位枕边人。

如她所料,他悠闲地翻过一页书,头也不抬地答:“这是你的自由,我说过不会干涉你。”

声音毫无波澜。

如果不想自取其辱,最好不要深入分析他语气中的不在意。谭圆握住手机,手指微微收紧,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那就好。”

护肤完毕,关灯睡觉。

他们卧室的床是她刚和沉绩分手不久后亲自选购的。分手是她提的,联姻是她选的,虽然喜欢沉绩,但这种喜欢完全没有强烈到要与全世界为敌的程度。恋爱归恋爱,婚姻归婚姻,她心里有杆秤,把两者分得泾渭分明。不过这并不妨碍当时二十岁出头、心智尚未完全成熟的她因为初恋被迫腰斩而对谢斯礼心生迁怒与怨怼,故意挑了一张大得要死的床,觉得这样就能各睡一头,两不相干。

然后她用漫长的十四年品尝了当初自己造下的苦果。

床宽大如国土,他们是东柏林和西柏林,南朝鲜和北朝鲜,南北战争前一分为二的美国,中间竖着一道隐形的叁八线。

睡前她吃了颗褪黑素,预防失眠,躺在床上干捱了二十分钟才渐渐沉入梦乡。

在睡眠这件事上,谢斯礼天赋异禀。

他需要的睡眠时间很短,睡眠周期也很健康,既不至于睡得太死,又不至于神经衰弱入睡困难,一切都处于恰到好处的中间值。

所以察觉到身上的异常时,他很快判断出这不是梦,而是现实。

睡裤里手指的触感格外鲜明,谭圆绝对干不出被拒绝后还主动玩男人生殖器的事,光是脑海里浮现这句话他都觉得割裂,而干得出这种事的嘉鱼要初七才回来。尽管离奇,可唯一剩下的可能似乎只有保姆。谢斯礼简直要被这个荒谬猜想逗笑了,睁开眼睛后,他同时伸手拽住了那人的胳膊,手上使的力气极大,带着几分薄怒,完全没有怜惜和体恤。

接着——

他对上了一双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眼睛。

本该初七回来的嘉鱼正趴在床沿,左手伸进被子和睡裤里握着他的性器,右手被他死死钳在手里,脸上的表情因为疼痛而显得有些扭曲。

惊讶过后,他慢慢卸了手上的力道,眉头却仍旧没有舒展开,唇齿相碰,碰出一声气音:“你……”

结果干坏事的混蛋竟然反客为主,食指按在他唇上,阻止他接下来的话,嘴唇凑到他耳边神神叨叨提醒他:“爸爸,别吵醒谭姨。”

她像泥鳅一样灵活地滑到他身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床垫因为多了她的重量微微往下一陷,谭圆觉浅,他担心惊动她,下意识侧眼看过去,确保她没被吵醒才稍稍安心。结果就是这一错眼的功夫,嘉鱼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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